枣园漫记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□董全云

    在延安城北8公里处的一个黄土沟里，有一个庄园式的大院——枣园，这里曾经是中共中央书记处所在地。

  枣园原是一家地主的庄园，中共中央进驻延安后，为中央社会部驻地，改名为“延园”，现旧址大门石柱两侧尚有康生所书“延园”二字。1944年至1947年，中共中央书记处由杨家岭迁驻此地。枣园里有毛泽东同志旧居、朱德同志旧居、周恩来同志旧居、刘少奇同志旧居、任弼时同志旧居等，都非常具有历史纪念意义。

 我们来到这里时，正好是早晨，阳光从茂密的枝叶缝隙间斑驳地投射在院子的空地上，像是一个个顽皮的眼睛在眨动。秋天的园子，银杏树下一片金黄，偶尔有几个孩子在追逐玩耍。几个母亲席地而坐，在树荫下陪着孩子，一阵秋风，金黄的银杏叶子落下来，如同一场金色的“叶雨”。

 许多中老年游客头戴红五星八角帽子，还有的游客穿一身灰色的八路军服装，打着灰色的绑腿，兴致勃勃地走在院子里。也许这代人对枣园的情结更深厚，他们满怀深情地徘徊在各个伟人的旧居，拍着照片，认真地听导游讲解。

 在毛泽东旧居，床头和椅子旁边都是书。一张简易木床上，铺的是一张白布床单，摆放着一对白布枕头、一床洗得发白的军用被子。一张简单的旧木桌上，摆着一部老式电话。窑洞里,那盏朴素的油灯似乎从未改变,只是没有了油，姿势依然。窑洞内气息浓郁，仿佛回到了70多年前的时光里。我不敢想象，当年举世瞩目的《论持久战》就是在这里写成的，一条条抗战指令也是从这里发出的。毛主席在这里凭一盏油灯，写下了《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》《为人民服务》等光辉著作，仅《毛泽东选集》就收录了在这里写成的28篇文章，成为我党核心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 窑洞里，一位老年游客抚摸着那张木板床，看着毛主席相片里那慈祥深邃的眼睛，他的手哆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，擦了擦眼睛，整了整衣襟，双腿并拢，标准地向毛主席的相片敬了个礼。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，几个头戴八角帽的老人也一起唱了起来：

  曾记得窑洞门前歌声朗

  月光下面纺车转

  曾记得挥舞镢头开荒地

  披荆斩棘在南泥湾

  啊……小米儿香啊延水甜

  边区的人民养育了咱

  啊……枣园的灯光啊照天明

  毛主席挥笔坐灯前

  雄文迎来东方亮

  光辉的思想永远闪亮在我心间……

 也许是被这首耳熟能详的歌声感染，周围许多人也跟着一起哼唱起来。那一代的伟人，居住在这平常简陋的窑洞里，生活在那样艰难困苦的环境下，不仅写出了惊世之作，还运筹帷幄、指点江山，决策于千里之外，指挥千军万马南征北战，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，建立了新中国。

 这么多年过去了，许多东西都变了模样，但是这里的旧居、旧物，包括这里的书、这里的窑洞、这里的黄土和那些已经发黄的相片，那些故事的精神仍在，并且代代相传，永远存留在许多中国人的心里。